不谈情说爱也尽量精彩

5.

叶修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来人竟然是张新杰。

苏沐橙正在和叶修谈事，回头看见张新杰也吃了一惊。按理说六组和八组井水不犯河水，平时也因为画地为牢的事儿吵吵个不停。

“叶队。”张新杰看了一眼苏沐橙。

叶修起身，“什么事？”

对叶修来说苏沐澄不是外人，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她。

“我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张新杰的口气意外的带有些许请求的意味。

“嗯？什么事能找到我这来了？”叶修惊讶，自己虽然是十六组的，但是十六组负责的任务一般与六组、八组都没有太大关系。

“说起来，这和十六组多少也有点干系。”张新杰推了推眼镜，“周泽楷刚刚向冯局报告了我们组的林敬言渎职。”

“啊？你们组老林怎么惹到人小周了？”叶修认识林敬言，印象中那可是一个一直笑眯眯的好好先生。

“周泽楷带回来一个人。”张新杰神色越来越凝重，叶修也就不敢再摆出嘲讽脸。

“哦？”

“曾经十六组的方锐。”

苏沐橙和叶修都吃了一惊，沐澄甚至叫到，“方锐，你说那个失踪了的方锐？他还活着？”

张新杰点点头。

“那老林……”叶修呢喃。

“方锐藏匿在林敬言那里，周泽楷告林敬言知情不报。”张新杰回答。

“老韩知道吗？”叶修皱着眉头，连忙问。

张新杰摇摇头，“我来找你时不知道，但是我想现在他应该知道了。”

“那家伙眼里容不得沙子……到是你，为什么来找我？”叶修上下扫量了一眼张新杰。

张新杰苦笑，“就算是当初我放唐柔一马的代价，老林他罪不至死。”

“新杰啊你心肠这么好老韩知道吗？”

叶修点燃了颗烟，轻声说。

“那就不劳叶队您费心了。”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淡定自若。

张新杰离开之后，叶修这才真真正正的皱起了眉头，“老林真是胡闹——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说。”

“也许另有隐情。”苏沐橙站起身，“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已经离开十六组了。”

“嗯，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叶修回答。

“……周泽楷，他和方锐是一组的。”苏沐橙看向叶修，“那会儿他们两人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一个小队。”

“……江波涛？现在是十七局的。”叶修挑眉。

“你认识？”苏沐橙略微有些惊讶。

“在云秀的婚礼上不巧坐到一桌。他和周泽楷好像有些过节。”叶修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那时的情景——然而他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江波涛，所以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

“他们三个人因为那次任务而退出十六组，方锐当时失踪，周泽楷进行过大概半年的心理辅导然后调职到六组，至于江波涛……”苏沐橙顿了顿，她用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个叉，接下来要说的话，似是秘辛。

叶修点点头。

随后苏沐橙回答，“当年之所以将江波涛调职到十七组，是因为那次任务中他的伤口沾染到了妖物的黑血，有妖变反应。”

叶修惊讶，立刻想到魏琛平时那藏在银色手套中的左手。“可是他现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苏沐橙点头，“那会儿方局还在，他用药控制了江波涛的妖变。你知道，魏老大左手的那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但是唯一的缺陷是那药必须定期服用，所以江波涛留在十七局，对他来说是必须的。”

“这件事谁知道？他自己知道么？”叶修问。

苏沐橙摇头，“现在你知道，我知道，冯局知道，云秀知道。至于方局，他已经退了。”

叶修回头，不经意看向窗外的那座塔，塔在城市的远处，却那样突兀的矗立在那。

“如果他妖化了……”

苏沐橙耸肩，“你知道的，关到那里去呗。”

叶修苦笑，“这帮家伙，真是添乱。”他扭动着手指头，“老林怎么又和方锐搞在一起啊？！”

苏沐橙摊手，“你就不允许十三局内部发展点儿男男阶级友爱吗？”

“得，我先去冯局那走一趟。”叶修从桌子上拿了名牌，挂在脖子上，又把烟和打火机塞到裤兜里，“等哥好消息。”

苏沐橙笑着摆摆手，待叶修离开后，她的眼神移到了那座塔上，真是让人心怀哀伤的存在，苏沐橙想……

方锐一言不发，他只是淡笑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周泽楷更是一言不发，抱着怀看向方锐。

这种尴尬的态势直到叶修进来之后才有所解决。

叶修拍拍周泽楷肩膀，“小周，换我。冯局在外面等你。”

“你是方锐？”叶修扫量了一把方锐，对方看起来大约人类年纪二十出头的样子，本应是阳光爽朗的一个人，此刻唇畔虽然含笑、眼里却充满了必死的信念。

“看来你在人间过得还行。”叶修点了颗烟，放到嘴里，紧接着就听见后面有人敲墙的声音，他知道，冯局估计又在跳脚。但是谁管他呢。“你和老林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庇护你？”

方锐依然不说话。

“老林被刚才那小子汇报了渎职，我估计现在也已经押到八局了吧。听说八局二组新换了一批小子，一个个心狠手辣，有个叫刘小别的，说是案子放他手里，那就不是‘小别’而是‘永生难见’了。”

方锐听到这，噗嗤笑了一声，“叶队，当年那套刑讯逼供的教材，是你写的吧。”

叶修一惊，随后笑，“都忘了你也是十六组出来的。记得挺清楚的啊。”

“永生难忘。”方锐轻声说，“说吧，要怎么着。处死我？”

“挺有自知之明的啊，小子。”叶修按了按烟灰，“你我不可惜，我可惜人家老林。”

“我也这么想，那不如一命换一命。”方锐嬉皮笑脸，趴在桌子上。

“但是你说，外面那死脑筋的周泽楷，已经把老林渎职这事儿汇报给了冯局，怎么办呢？”叶修也趴在桌子上，用一只手撑着脸。

“和林敬言没关系。”方锐依旧嬉皮笑脸。然而叶修却看见，他眼中略有惊慌。

“你和老林，什么关系？”叶修忽然问。

方锐一愣，随后笑得略显意味深长，“你懂，我也得为自己的生计着想，那家伙那么老实好骗，我和他睡了，他以为我爱他爱到死去活来，他也就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叶修轻哼一声，“方锐。”

“嗯？”

“你刑讯逼供课一看就没学好，我要是你导师我绝对给你不及格。”叶修淡淡说，“说假话的时候不要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