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情说爱也尽量精彩

1.

周一一大早，叶修就被冯局给叫到办公室。

冯局认真仔细看了他几眼，看得叶修心里略微有点发毛。

“叶修。”

冯局开口。

“是，冯局。”

叶修就差立正站好。

“前段时间李华从十六组退了，你们组那个孙哲平，他有意调进十六组，你没意见吧？”冯宪君问。

“这人事调动不都是您说了算，我没意见。”叶修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以他对冯宪君的了解，他断然不会简单因为这么个事儿就把叶修叫到办公室来的。

“当初你跟我说要把孙哲平招进来，我没有拦，是因为我相信你这个人的眼光。”冯宪君说，“你觉得他进十六组会有问题吗？那组现在是沐澄在带，我不想让她太棘手。”

“嚯，冯局，你这么关心沐澄我都替她感动了。”叶修笑哈哈的说着。“大孙这人很直，唯一的问题就是目前来说缺乏经验，不过还好，进十六组之前不是有训练么，他的导师是谁？”

“目前还有一个新人，他们一起，应该是沐澄亲自带。”

“那就更没问题了，话说您找我不是为了这事儿吧？周队这一休假，六组略忙啊。”

“其实……是关于那件事。”冯宪君盯着叶修的眼睛。

“……不是已经盖棺定论了么。”叶修忽然开口，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冯宪君。他很早就认识冯宪君了，几百年过去，他第一次觉得冯宪君的眼神之中，略显疲态。

“这次文州和少天上去办事，发现了一些线索。”冯宪君说，他略有迟疑，嘴唇噏动，却不知如何开口。“本来我想让小周继续查这件事，可是他最近休假。”

“我不合适吧，冯局。”叶修笑得有些颓然。

冯宪君的眼中露有些许无奈，“当年出事的时候，是我出面让他们撤下你，然后把你安排在六组。你生气也好，不生气也好，那时候我必须要保住你。叶修你记着，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才比别人更清楚能够活着是多好的事情。难道你能让我看着你像苏沐秋一样？！”

叶修没说话，他只是抬头看着冯宪君，面容安和。

“小周、还有现在十三局的江波涛，以及后来失踪的方锐，他们曾经在执行任务时受到的伏击和当年伏击你与苏沐秋的是同一批人。”冯宪君深深叹了口气，“我不希望我的手下再有任何人失踪或者死去了。叶修，我们谁都不好过。”

“他们的目的？”叶修忽然开口。

“生死簿。”冯宪君说。

叶修微微有些惊讶，似乎不可置信。

冯宪君看到叶修的表情，点了点头。“你知道其中利害。”

叶修沉默片刻，“这件事的保密级别？”

“S级。”冯宪君回答，“十六组会配合你，如果你觉得需要，我会把你调回十六组。”

“我在六组的那些同事……”叶修想了想，“先不要告诉他们。”

入夜，B市东部一地灯火通明。

在巷子深处的一家夜店里，人影攒动灯光闪烁。方锐这家伙依然还是最喜欢Jazz-hiphop，林敬言想，他靠在舞台外的桌旁小口喝着酒，偶尔有眼波流转的少女凑过来，他冲对方微笑，便移开视线。

那家伙正在控台后认真调pitch，林敬言格外喜欢看这种时刻的方锐：他一耳戴着耳麦，另外一耳认真听着现场的音乐；纵然林敬言觉得方锐扭得那两下真的还挺难入目的，但是对方脸上的表情，让林敬言很是喜欢。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锐从舞台上跳了下来，他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说亲爱的林先生，你喜欢不喜欢我刚才的表现？

林敬言想了想，说刚才你错过了一个loop，不过大家都很high，也就原谅你了。

方锐哈哈大笑说你耳朵还是那么尖。

林敬言用酒杯碰了碰方锐的额头，“不尖怎么当你师父。”

方锐用手扒拉开那酒杯，翻过来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酒。随后他凑过来，在一片昏暗中轻轻蹭着林敬言的耳朵，他说，“林敬言大大你今天晚上看起来好秀色可餐。”

林敬言与之碰杯，凑到方锐耳边：

“对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人家这么说，这是又想被上了还是怎么着？”

……

他们好了多少年林敬言自己都忘了。

只记得那会儿B市还未如现在灯红酒绿，而这个现在总是在凌晨四五点才会休憩的地区，刚刚因为酒吧生意而红火起来，一些被酒吧这种舶来物迷惑的小伙子们总是聚集在巷子之中，那会儿这里的治安并不算很好。

他在一条巷子里捡到方锐，被人打得伤痕累累，林敬言搀起来方锐，对方冲着那帮小混子们狠狠比了个中指，“操你大爷！”

“被打成这样还有脸说这种话啊……”林敬言慢悠悠的说。

方锐抬起头，看向林敬言，他的神色忽然变得警觉，挣脱林敬言的手，撒腿就想跑。

“还挺活泼一孩子。”林敬言无奈的撇了撇嘴角，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人因为方才的打斗而蹒跚两步，跌倒在地。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林敬言蹲下，用手揪住方锐的头发，猛地向后拽去，方锐不得已抬起头，盯着林敬言。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人呢。”方锐吐了口唾沫，可惜没有命中。

“十三局八组白无常林敬言。”林敬言轻声问，“你呢？你明明是地府的人，为什么会和活人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