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情说爱也尽量精彩

8.

肖时钦下了周泽楷的车，没走两步，便看见周泽楷在前方路口调头转向。周泽楷与江波涛之间再有什么事那也是周泽楷的私事，于公于私肖时钦都不会说上一句，只是，肖时钦想，若是戴妍琦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夜风吹起了他的头发，这让处于酒醉中的他顿时清醒了许多。到家的距离若是走着也可以的，肖时钦想，不如今天就走回家好了。

周泽楷在兴欣对面的一个花坛边上找到了江波涛。

对方正一本正经坐在花坛边上，盯着一只三花猫。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江波涛指着猫说，“你在笑话我对不对？”

猫警惕的盯着他，左侧前爪抬起来，是迈也不是、不迈更不是。

“我现在在十七局过的挺好的，也慢慢都快忘了以前发生的事情。”江波涛对猫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说对不对？要是你觉得对你就喵一声，不对的话就喵两声。”

三花猫喵的嗷了一声。

“嗳，对，真乖。”江波涛笑眯眯的拍了拍手。

这情景让站在一旁的周泽楷忍俊不禁。

“为什么又遇见了呢？”江波涛问那只三花猫。

“是久别重逢。”幽幽的男声响起，吓了江波涛一跳。他盯着那三花猫，“会说话？！”

三花猫只是喵了一声，惊吓着跳走了。

江波涛连忙抬头，找寻着声音的主人。当他看到周泽楷的时候，想要起身，却只能放弃，他说我走不动了——声音充满沮丧。

周泽楷坐在他旁边，入夜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偶尔吹来的凉风。

江波涛抬头笑了笑，“我满身酒味，你没事儿？”

“没事。”周泽楷说。

“你在六组还挺好的？我听他们都叫你周队。”江波涛垂着腰，却抬头看着周泽楷，这么多年过去周泽楷依然很好看，头发剪短了，露出眼睛，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我在十七局也挺好的，每天不算很忙，但是很规律。”江波涛笑说，“很适合我。”

“你……没有留下……？”

“后背上有一道伤，据说当初吓坏了那群护士。”江波涛自然明白周泽楷想问什么，他很淡然开了口，“下雨天的时候会疼，你说奇怪不奇怪，咱们都是地府的人，按理说没什么疼痛感了，可是那伤还是会疼。”

周泽楷低着头看向自己鞋尖。

“小周，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想，也许如果没有当初那件事，我们还会那么好。”江波涛轻轻碰了碰周泽楷的胳膊。“可是很多事就是这样，我现在看见你就会想到方锐，我会作噩梦。”

“方锐没有死。”周泽楷说，他扯住江波涛的风衣袖子，这举动让江波涛不禁莞尔。

“失踪和死，有区别吗？”江波涛问。

“有。”周泽楷坚定的说，“失踪就代表他还有活着的可能。”

江波涛摇摇头，他一向最了解自己身边这个人的脾气，毕竟，在那些年，他们两人曾经朝夕相处，甚至……

“你想让我怎么办呢？”聪明一如江波涛，他怎会不明白周泽楷的心思。可是正如他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错过这趟车，也许会错过很多。

他起身，低头俯视周泽楷，他把手插在风衣兜里，居高临下。

此时的周泽楷看起来格外渺小，江波涛想，也许自己用两根手指就能捏死他似的——他从未露出过如此脆弱的表情，抬头盯着江波涛。

那件事谁都没有过错，江波涛明白，那既不是周泽楷的错，亦不是江波涛的错，更不会是方锐的错。是他们中了埋伏。

“你……原谅我。”周泽楷开口，那语气充满无奈。

“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江波涛伸出手，手指拂过他的头发，别在耳后。周泽楷就像只猫一样，小心翼翼用脸颊轻轻碰了碰江波涛的手掌。“是我自己走不出来。”

“我比你想象得胆小多了，小周。”江波涛说，“我比你想象得胆小多了。”

周泽楷摇摇头，用双手抓着江波涛的衣袖。

那么美丽的手指头，是会扣动扳机毫不留情的手指头，也是会在拥抱时紧紧扣在身后的手指头。

江波涛盯着，只觉得几乎快要哭了。

“天晚了。”他定了定，随后说，“回家吧。”

——那个午后，风卷着玉兰香气，吹进屋子。

江波涛打了一个喷嚏之后，揉揉鼻子，那些被风卷起来的窗帘，谁管它？他想，便松了手。

他用手轻轻拂过周泽楷的头发，略长已经及肩的头发，别过耳后。周泽楷就像一只脏兮兮却等待轻抚的猫一样，小心翼翼用脸颊碰了碰江波涛的手掌。

他弯下身子低下头，嘴唇落在周泽楷的脸颊上。

正欲起身，却发现周泽楷双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双眼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随后是嘴唇。

江波涛莞尔，奖励给他一个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却又不可思议。